“小姑，你家好香啊！”
收到沈清棠消息的一刹那，陈书月立马把中午的剩饺子塞回冰箱里，跟她奶说了一声后立马溜出大门，直奔沈清棠家而来。
沈清棠掀开锅盖，露出里面一锅浓油酱赤的红烧肉，看的陈书月眼睛都直了，说话都不顺畅，“小、小姑，你啥时候买的那么多肉啊！”
她俩上午一起去拜后稷，买的肉重量差不多啊！这怎么一大锅？！
沈清棠指了指专心烧锅的离月白，说道：“是月白弄来的。”
陈书月看向离月白，灶台中的火光将他的脸分为明暗两半，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离月白高挺的鼻梁和抿紧的嘴唇。
额角发丝垂下，掩盖住一双精致的凤眼，陈书月别过头，哦了一声。
“难怪，我就说大晚上你上哪儿买那么多肉。”
沈清棠顺手从锅里夹起一块纯瘦肉，装到干净的碗里递给陈书月，“尝尝咸淡如何？”
陈书月迫不及待吞下去，被烫的直吸溜，但还是疯狂点头，“好吃，超级无敌好吃！”
红烧肉送进嘴里，第一感觉是浓油酱赤般的鲜甜，即使是纯瘦肉吸足了汤汁，酥而不柴，嚼了几下就合着汤汁滑进喉咙。
细品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
沈清和收起灶台上的半瓶白酒，道：“好吃就行！”
几十斤肉，除了地锅，连煤气和电饭煲也用上了，其中地锅里大部分是瘦肉和五花，用来红烧，电饭煲炖的骨汤，煤气上闷的是一些内脏。
沈清棠把地锅里的肉盛到盆里，指挥陈书月端到客厅，电饭煲整个端走，至于煤气上，沈清棠把它交给离月白让他自己处理。
她跟陈书月都不喜欢吃内脏。
两大盆红烧肉跟一大锅骨头汤，看的陈书月瞪大了眼睛，瞅瞅沈清棠，又悄悄看看离月白，悄声问：“小姑，这么多我哦的能吃的完吗？”
沈清棠看了一眼离月白，回道：“可能还不够。”
陈书月：“啊？”
这还不够！
沈清棠摆摆手，示意陈秋月别问了，老实吃饭。
其实从刚才她提出来让陈书月一起过来吃时就感觉离月白身上的气势不太对，这种感觉在陈书月进来的一刹那达到顶峰。
护食，实在太护食了。
但陈书月最近帮了她太多忙，遇到好吃的好喝的沈清棠总想分给她一点。
陈书月拿着碗，从电饭煲里盛了一碗汤，顺便夹了几根排骨，离月白看到后立刻跟着盛了一大碗汤，碗里的排骨直接堆了起来。
沈清棠看了一眼对此一无所知专心吃饭的陈书月，以及同样专心吃饭但是全程垂着眼皮不说话也不看她俩任何一眼的离月白，心道这俩人可能天生的八字不合。
沈清棠在心里感慨了一番，也加入干饭大军，等她跟陈书月都停下筷子，红烧肉还剩一大半，电饭煲里的汤更是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
陈秋月打了个饱嗝，仰躺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润的肚子，“小姑，我好饱。”
沈清棠回道：“我也是。”
陈书月：“可是还剩下好多。”
沈清棠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懒洋洋道：“你放心，肯定会吃完的，不会浪费。”
陈书月：“好，那我就先回家了。”
沈清棠：“嗯，路上注意。”
陈书月从椅子上站起来，挺着自己吃的滚圆的肚子走了，沈清棠透过窗户，目送她的背影在院子里消失，扭头看向还在跟红烧肉作战的离月白。
离月白吃饭的姿势实在优雅，不仔细看，甚至察觉不到他在咀嚼。
沈清棠看着他从电饭煲里夹了一块排骨，送到嘴里轻轻一抿，一块完整的不粘一丝肉沫的骨头吐了出来。
这舌头是砂纸吗这么能刮……
沈清棠直勾勾地盯着离月白，目光毫不掩饰，她主要是好奇离月白的嘴里是个什么构造，才能吃肉不用嚼，吃骨头不用啃……
正看的入神，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越的：“你在看什么？”
沈清棠回神，直接道：“我在想，你其实根本不用吐骨头对不对？”
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沈清棠发现离月白在吐骨头时动作都会有个小停顿，同时喉结会配合地的吞咽一下，但到半路又会突然停止。
这明显是本能的要把骨头也一起吞进去，但是又突然想到自己不该这样，才半路转折。
离月白垂下眼帘，皮肤如玉般完美无瑕，神情却透出一股说不清的落寞，“以前习惯了。”
这些年他独自一个人，早就习惯了把猎物整个吞吃，今天当着沈清棠的面，已经尽力在克制，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出来端倪。
沈清棠看着离月白脸上落寞的神色，感觉自己的心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忍不住皱起眉。
离月白察觉到沈清棠的异样，脸上划过一抹担忧，“你怎么了？”
沈清棠轻轻抚住心口，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就是感觉心刚才好像被一下。”
这是今天第二次产生这种感觉，十分突兀，没有一丝征兆。
沈清棠蹙起眉，她十分肯定自己的身体很健康，也没有心脏方面的先天性遗传疾病，但是今天连续两次心脏疼，非常之不对劲。
沈清棠只是在阐述自己刚才的感受，离月白听到后脸色却“唰”地一下白了，声音都颤抖起来，“除了心脏疼，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沈清棠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摇了摇头，道：“没有。”
离月白站起来，深深看了沈清棠一眼，说了一句：“等我。”身影便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他这是要干什么去？
沈清棠一脸蒙圈，听到自己家大门打开的声音，又被关住，整个人都怔住了，直到听到吱地一声，看到类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餐桌。
“吱吱吱！”
类站在离月白刚才坐的位置，拿起离月白用过的筷子，从盆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刚要送到嘴里，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扔掉筷子，用自己的两只前爪捧起红烧肉。
沈清棠看着这戏剧的一幕，刚才心头产生的阴霾瞬间散了很多，笑着道：“你还嫌弃上离月白了，让他知道你坐在他的位置吃他抓来的猎物还扔掉他的筷子，看他怎么修理你。”